同温层

写点东西
アビスファクターオーバードライブ
无法割舍他/她的故事
因此也不会被抛弃

因塔戈尔 Entangle

有什么东西在快速从他的耳边闪过。
——。辉………。——遥辉。——
有人在呼唤他,但是遥辉难以睁开双眼。超越常理的力量没有取胜,德尔塔天爪的身形化作三道光芒散开,他们也在崩塌的天空下败下阵来。他俩一起都没有做到的事,现在要只靠遥辉自己一个人去抗衡,这未免有些太难了。
——你——,……你要——
不、不对。并非是力量不够,而是德尔塔的力量引起了空间能量的对撞。他们没能守护这片宙域,反倒是成了砸破星海的最后一块巨石。红色的裂缝撕碎了年轻战士们最后的防护屏障,蚕食着他们的身躯。
——活下去。……
“泽塔他啊,明明活了5000岁却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呢。”
“你明明比我更年轻吧。”

有什么东西走到了他的跟前,但是遥辉看不见。有什么东西挡住了红光刺入自己的身躯。
随后,浅蓝色的光粒子四散成汪洋大海,淹没了他。


遇到事情不能坐以待毙,遥辉隐隐约约想起来自己似乎曾在哪里听过这样的话。

他不记得自己的情绪到底混乱了多久,毕竟手上的手表在这个时空中都如同抽搐般失灵。他最终是勉为其难地接管了泽塔留下的身体:尽管已经融合多次的两人理论上不再有什么隔阂,但遥辉从没在只有自己一人的意识的情况下使用这具身体。这话听起来实在是奇怪,然而此刻被打击得有点混乱的遥辉只能是茫然地操纵着它,试图寻求什么转机。
不久前,他刚刚被那段不断闪回的记忆吓醒。大脑昏昏沉沉的,但他似乎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时空撕裂怪兽因塔戈尔袭击了他和泽塔——不对,应该是他们去处理怪兽,不过却反过来被怪兽偷袭了才对。身下是硬邦邦的石板地面与破碎的石块,周边则是如同镜面般四散的宛若玻璃般的残渣。天是黑的,只有水蓝色的光从他背后照来,遥辉还记得自己回头看到的那片落寞而寂静的景色:两颗如明月般闪亮,但却遥不可及的星辰,在高空中静静散发着光芒。
全身都很痛,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那时遥辉费劲地从地上站起,自己仍然保持着与泽塔的融合,胸前的计时器也恢复了湛蓝的色彩。于是他一边拍去身上的灰土,一边呼唤自己搭档的名字:“泽塔?没事吧?”
一片沉默。
遥辉一下变了脸色。他退出了与泽塔共享的视野,将意识放回处在内部空间的自己体内。暗红色的空间一如往常,只是周边流动着的光的线条似乎暗了些许。是心理作用使然吗?他皱紧了眉头,再次呼喊搭档的名字:
“泽——塔————!!”
没有回应。
遥辉并没有忘记之前发生了什么,他的记忆倒回到昏迷之前——不,应该说是昏迷之中吗?——他的脑海中重播着那段惊醒他的那段记忆。时空撕裂怪兽因塔戈尔,先前宇宙警备队的研究证明这一怪兽的能力存在引发区域性时空塌陷的可能性,因此他与泽塔被派遣到此处,视情况处理这只怪兽。当然,处理并不成功,因塔戈尔确实如研究所说一般引发了时空塌陷,即便两人拿出了全身的力气释放泽斯蒂姆光线试图填补如碎玻璃般坍塌的时空也无济于事。那场时空塌陷甚至将两人也卷入其中,最终他们不得不选择用泽斯蒂姆粒子覆于全身以求自保,但即便如此还是不够——

在那个暗红色的内部空间里,年轻的奥特战士挡在了夏川遥辉面前,仅仅说了句“你要活下去”而已。

而后蓝色的光芒逸散开来。再往后就不是遥辉能记住的事了,他那时似乎已经昏了过去。而现在,他确信这个空间里少了点什么。随着记忆的回流,他也明白了那些暗淡下去的光去了何处——
泽塔奥特曼仍在这里,但是名为“泽塔”的那个人不在。存在于此的只有他宛若空壳的身躯,与和他一心同体的夏川遥辉自己而已。

 

时间回到当下。

很难形容夏川遥辉此刻的心情:他明明刚失去了与自己一心同体的伙伴的联系,尚处于茫然之时,却又眼看着另一个“泽塔”出现在自己面前。

那句奇怪的名人名言确实有用,尽管只是无头苍蝇般的四处乱撞,但是确实有一个人出现在这个混乱而冷寂的空间。另一个“泽塔”——遥辉确信自己没有认错,那确实是泽塔,还是原生形态下的他,只不过怎么看都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性格与自己相仿的青年。不过那人只是半挂着一件老旧的红色的披风坐在碎石堆砌成的高台上,露出来的半边身躯尽管仍是遥辉所熟悉的宛如运动服般的花纹,但他身上的蓝色却厚重了不少。头顶冰蓝色的星辰无情地直视着那个“泽塔”,把冷色调的光辉随意地泼洒在他身上。

那个人显然已经发现自己了,只不过没出声而已。遥辉咽了咽口水,快步向着那个人的方向走去。

“……我要怎么称呼你?”遥辉问。

“按你的习惯来就好,毕竟我应当与你一样,是泽塔奥特曼。”那个“泽塔”回过头来,他的笑容温和而纯粹——话是这么说,遥辉总觉得那个笑容不太对——似乎比他认识的泽塔要老成太多,“倒是我该怎么称呼你?你那边的泽塔似乎并不在此处吧?”

“……是。”遥辉撇过头去,蓝色的计时器照亮了他所操纵的那具身体的脸颊,“我是夏川遥辉。”

他们之间的交流并不顺畅,尽管两方都没刻意地隐瞒什么东西。

“是这样啊。”泽塔点着下巴,遥辉刚刚用极为简洁的方式给他叙述了一下自己的遭遇,“你也是被时空撕裂怪兽因塔戈尔卷入这里的啊。”

“哎,您也是吗?”

“算是吧。”泽塔耸耸肩,“你也猜到了吧,我与你应当是平行世界同位体的关系,而这里嘛——简单理解一下就是次元的狭缝吧。”

“勉勉强强。”遥辉在地球上有幸拜读过类似的小说,虽然震惊于宇宙中真有这样的现象,但好在不会无法理解现状——再说了也有四次元怪兽布鲁顿在前面顶着。于是他仿照着地球上听到的表达方式继续往下说,“然后以时空撕裂怪兽因塔戈尔为锚点,我们分别被它从各自的世界卷入到这个空间里?”

“不过你们是有备而来,结果被因塔戈尔袭击而跌入此处。而我嘛,算是与这只怪兽巧遇吧。”泽塔打了个哈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咱俩不愧是不同世界的同一个人——不在这里的那小子也是,运气都不太好。”

“说到底,时空撕裂怪兽因塔戈尔到底是什么东西?”遥辉问。

“嗯?”轮到泽塔愣了,“谁派你们来的啊?宇宙警备队?他们没和你们说吗?”

关于这点遥辉还是没好意思往宇宙警备队身上泼黑泥,他诚实的回答道:“说了,但是没听懂。”

时空撕裂怪兽因塔戈尔,它的能力被证明会引起时空断层,甚至是区域性时空塌陷。就像是杀手超兽巴拉巴和D4射线之于地球,是只要释放出来就可能引发灾难的能力。遥辉能听懂的部分就到此为止,再往后希卡利老师的那些漫长解释他一个也没听懂:什么时空的不连续性,时空泡沫,空间振荡之类。要不是看透了泽塔和遥辉这俩笨蛋已经听得迷糊了的希卡利局长及时出马,打断了同僚滔滔不绝的理论讲述,他俩怕不是现在还睡在科技局的临时床板上。

“你说这些我也听不懂的。”面前的泽塔沉重的叹了口气,不想去看遥辉顶着另一个自己的脸露出的窘迫表情,“然后呢,你们就在那个怪兽引发的时空崩坏里使用了那个超越常理的力量?”

“德尔塔天爪和泽斯蒂姆光线。”遥辉握了握拳,“在地球上我们靠着这个组合填补过D4射线引发的时空崩坏……但是到了这里……”

“不仅完全没有用,似乎还激化了时空塌陷的进程,”泽塔顺着他的话往下讲,“然后你和那边的泽塔也被卷入其中。”

“不知道那片宙域怎么样了。”遥辉低下头,“如果那时候我没有使用德尔塔的力量的话……”

先不说不用德尔塔的话,那片宙域会不会塌陷得晚一点,能让那附近可能存在的生命离得远一点,让损失更小一点——其实这都是题外话,遥辉明明记得那片宙域冷清得不行——最重要的是,不这么做的话,自己的搭档、那个泽塔奥特曼或许还会在身边,带着那股消不去但也不坏的憨憨劲头,与自己还有面前这个平行世界的泽塔说说话。

可惜没有如果,事情已经发生,而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虽然会被卷入时空塌陷中是可能性事件,但是连带着夏川遥辉侧的泽塔的意识一起消失却完全是预料之外的事。

泽塔抱着手站在一边。他一万五千年前就不会安慰人,还一张嘴就踩雷,所以他现在也没打算安慰人。不过他还是打算转换一下话题,缓和一下这个糟糕的气氛:“你不担心一下你搭档去哪了吗?”泽塔点了点遥辉胸口的Z字计时器,他问。

“我非常担心。”遥辉深吸一口气,他对这事似乎还没完全接受,随便一提声音就开始有点抖,“我已经维持这个状态很久了,只是在原地等待的话,显然我这边的泽塔也不会回应我的呼唤。……所以我们有什么改变现状的方法吗,比如怎么从这个次元的狭缝里出去?”

还真是你的风格。泽塔心想,他站了起来,甩手将红色披风挂在身上。“这就得看那个因塔戈尔的脸色了。”他说,“问得早不如问得巧,看来我们不用再等几小时了。”

遥辉那句“什么意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他就被突然摇晃起来的地面猛地一震。常年在军械库接受的训练没有白费,他迅速压低重心稳住身子,快速环视着四周。还是一片漆黑,然而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对。

“发生什么事……啊?!”他抬起头对着泽塔大喊道,然而没来得及问完,他的问话就被打断了。越过面前泽塔的肩膀,他清晰地看到了天顶上的星辰发生了变化:两颗恒星不再静静发光,它们开始大幅度地如抽搐般闪烁,颜色也从清冷的蓝色变为了危险的淡红;在那恒星中间响起了夏川遥辉所熟悉的玻璃碎裂般的脆响,随后暗红的裂纹以恒星为圆心向外扩散着,尽管毫不起眼,却迅速覆盖了大半的天空。

“次元裂缝的塌陷开始了。”泽塔伸出手一把拉起了遥辉,“之前几小时还在平衡状态,我们那会儿啥也干不了,不过趁着空间不稳定的状态,现在就是逃出这里的时机了。你没听宇宙警备队的人说过会有着种事吧?”

遥辉在维持自身平衡的同时艰难地摇了摇头,“那我们要怎么做?”

“我有个计划,但我没什么把握。”泽塔背过身去,顺势带起身后的披风。他甚至没面向遥辉,但他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地球人,要和我一起试试吗?”

好像在哪里听过的话让遥辉为之一愣。但眼下显然没有让他在这里发呆的空闲。他重整架势,对着面前的人重重点头:“来吧!”



而后红蓝两色的两道光线并肩前行,直指正在剥离崩落的天空。

遥辉小心翼翼地避过这些快速下坠的碎块,加速跟上泽塔的脚步。泽塔的速度比遥辉要快不少,倒不是因为他真的有比自己强上多少,只是他避过障碍的动作实在是太过轻松与娴熟,几个来回直接就与遥辉之间拉开一段距离。

向下吞噬天空的红色线条与他们在空中相遇,还未等遥辉追上,泽塔就已经重整态势,摆出了那个遥辉无比熟悉的架势:双手横在胸前,蓄力,蓝色的光辉自他身上花纹的交界处溢出,随着他斜展开的手汇成Z字的光流。他大喝一声,将手上能量倾泻的目标抬向天空之中:“泽斯蒂姆光线!!”

蓝色的粒子填补了逐渐崩裂的天空,泽塔回头与追上来的遥辉对了下眼神,“那个计划可以吗?”他问。

“可以。”遥辉说,“要是不行那十有八九是我的问题。”

“瞧你说的……嘿!”泽塔猛地一闪,与空间碎片擦肩而过,“你放手去做就行了,完不成我再给你兜底。”

其实也没啥要做的,遥辉想。他再次退出共享视野,将视线放回手上的泽塔升华器。三枚金色的徽章已经在卡槽里插得稳稳当当,甚至扫描完毕,只等遥辉按下扳机。他的任务很简单,躲开那些红色的细线,变身成德尔塔天爪,尽最大的努力呼出贝利亚黄昏——呼不出也无所谓,德尔塔自身“超越常理”的力量其实已经足够把这里搅得天翻地覆。随后,他们会用这股失控般的力量把这片次元狭缝给填满,把自己像冲水一样冲出这片虚无的空洞。

天顶越靠越近。泽塔用力推了一把遥辉的肩膀,他的任务是持续释放光线以确保德尔塔所处空间的稳定。年轻的蓝色战士没有回头,他只是一副要爆发出这具身体所拥有的全部力量一般,化作蓝光冲了出去。

夏川遥辉深吸一口气,低声重复着那句“喊出我的名字吧”,举起了升华器。

“——吞噬黑暗,黄金风暴!!”

 


金色的粒子从虚空中奔涌而出,身形华丽而张扬的巨人出现在上空——但是迟迟没有凝结出真正的模样。遥辉不是第一次知道徽章的力量需要控制,但是这确实是他第一次自己控制这股力量。平常与他同在的那个人只剩下空壳般的身躯,只能给他分担点物理上的痛苦,于是剩下的、精神上的负重就只能由他一人承担。

……头要裂开了。他想。

虽然平时看不出来,但是德尔塔的力量就如它的外形一般狂暴,红色的、紫色的、以及金色的光芒,它们在这具身体、甚至于这个头颅之中反射、融合、摩擦、碰撞,反映到遥辉的身上,不过就是纯粹的痛苦罢了。他在要被剧痛吞噬的恍惚中啪地跪到了地上,手上虽然还举着升华器,但那个道具也如要散架一般,发出机械零件间互相擦碰的悲鸣。

全身都很痛,但是脑子却难得的清醒。

夏川遥辉其实并不愿意用德尔塔的力量。理由很简单,而且这件事之前也发生过:德尔塔的力量加速了那片宇宙的时空塌陷,就像奥特人造赛罗加速了地球上的文明制造出无法控制的科技,导致军械库甚至于那个地球都差点自取灭亡一般。当然,他并未打算否认自己持有这股力量就是错误的,毕竟没有这份“超越常理”的力量,他可能就已经在那个地球上葬身于格利扎的腹中。但是,他也不愿就这么放肆地使用这份力量,说到底,“超越常理”本身也是难以控制的事象,不知何时就会引发事故的存在。奇迹的存在可以维护秩序,当然也可能会在某一天破坏秩序。

就好像这次。

就好像连泽塔也失去的这一次。

下意识般,他如同要溺水的人一般揪紧了自己的衣领。他无法控制自己去想下次,以及下下次,即便打断思绪回到现在,也不得不面对与他相处得那么长久的搭档,就如海水般四散,化作光的粒子淹没自己的事实。是的。遥辉迟钝地意识到这点,他现在就如在四次元中循环往复的人一般,并且遗憾的是他一时也做不出能够说服自己的觉悟。他不愿意也无法使用德尔塔天爪,这片黄金的风暴不过是虚影而已。

——就在这一瞬间,崩裂的空间裂隙趁虚而入。

“什……?!”

遥辉眼前被这片撕裂的空间拉回了现实。但,实在是太近了——不论急停还是闪避,都来不及躲了!这个空间撕裂刺入自己的话,我会——

他所无比熟悉的蓝色粒子从身后奔涌而来。他在一瞬间清醒过来,肉体的疼痛和精神的负担都不再能阻挡他去寻找蓝色粒子的源头。尽管被强大的压力压得无法回头,但是他不需要回头也能认出来。连波动都一模一样,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泽塔—————!!”

 


夏川遥辉再度从噩梦中惊醒。

面前是静静闪烁着蓝光的星河,熟悉的、十字交错的光线从身旁闪过,伴随着光线反射的声音,凝聚出熟悉但陌生的人影。

“真抱歉啊。”泽塔挠了挠头,无所适从地摆弄着肩上挂着的红色披风,“突然把你拉进我的内部空间来。”

“……不,没事。”遥辉下意识地回答,“为什么突然要保护……不对,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他拍拍自己的脸颊,又摇摇头,“对不起。”他说,“我没能控制住德尔塔天爪的力量。……不对,我甚至都没有变成德尔塔的能力。”

“我早猜到啦。”泽塔笑着说,“别太往心上去,我说了会给你兜底的。”

“……连您也能看透啊……”遥辉的头越来越低,“我还没到做出觉悟的地步。真的是,太不成熟了……”

“直觉而已。”泽塔只是轻轻把手搭在了遥辉肩上,“能让我看到你的痛苦的不是别人,正是一万五千年前与我相遇的那个‘夏川遥辉’。”

——那个曾经与我一心同体,但是并未与我合为一体的青年。

“不过嘛……虽然我不是本应与你同在的那个‘泽塔’,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什么说服力。”就算不看遥辉的脸,泽塔也猜得到现在的遥辉是个什么表情,但他还是打算继续说下去,“如果那股力量真是难以控制与背负的话,那就不要自己一个人扛下全部啊。”

“……我知道。”

“我也知道。”他将手放到遥辉胸前的铭牌上,“不要忘记,‘我’一直与你同在,哪怕只剩躯壳,‘我’也没有从你身边离开。”

遥辉抬起头,“您的意思是——”

“就是那个意思。”泽塔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看破不说破,不过那小子一定会回来的。这么说你会好受点吧。”

“……是,谢谢您。”好歹自己的脸色不会再那么难看了,夏川遥辉的表情明显放松了很多。他终于是看到了失而复得的希望,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将握紧的拳头放在胸前的铭牌上。短暂地沉默后,他还是抬起头来,“我有想问的问题,”他说,“虽然很冒昧,但……”

“哪怕解开了心结,你还是没能掌握德尔塔天爪的力量,是吧?”泽塔说。

“是。”遥辉咬咬牙,“我没有能控制这股力量的觉悟。”

“毕竟你亲眼目睹过暴走的机甲怪兽嘛。”他耸耸肩,“无法控制的力量会陷入暴走的深渊。……但是,德尔塔不一样,它既不是贪婪也不是暴走的象征,而是确确实实的,就是你的力量啊。”

“我不知道。”遥辉说,“就算这次不用,也会有下次。但我要怎么做?就这么任凭它暴走,然后嘴上说着‘只要是为了维护宇宙的和平’就好了吗?”

那可是一使出来就引发了巨大的时空塌陷的力量啊。

“怎么想都不对吧。”泽塔转过身去,“遗憾的是,我也没有德尔塔天爪的力量,恐怕很难为你解答吧。”

“……是这样啊。”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向你证明。”

他们在星海的对面并肩悬浮,而后转向对方。

“——夏川遥辉。不,地球人啊。不要否认你心中想要控制住力量、保护和平的那份秩序与正义。

我没有立场也没有能力向被那片已经被毁灭的宙域向你证明,德尔塔的力量——乃至于以后你会获得的更强的力量——不会再次失控,但我更加确信,只是一昧地逃避力量,并不是可行之路。时间流逝,你们总有一天要面临进化——自身的力量也好,使用的能源也罢——只是因为‘危险’就止步于此的话,能够触及到的不过也只有原地踏步的现在而已。担忧是人之常情,但只是逃避的话必然无处可逃到来的那天。

既然你已经看到注定要到来的将来,那不如就在此将那力量其释放出来,找到该怎么控制的方法吧。”

视线相接的瞬间,泽塔向夏川遥辉传达了自己存在于此的意义。

“将其解放出来吧,就让我来做控制你的保险!”

——蓝色的星光在快速地向身后褪去,遥辉回到了现实。内部空间的时间是扭曲的,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发生。

真是令人惊异的差异啊,他不由得感叹。明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发生,自己要做的事却在这一瞬间决定了下来。尽管难以控制力量的痛苦再度袭来,蓝色的光粒子也依然在身边奔涌,但这一次,夏川遥辉已经不再打算回头。

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哪怕失败也要拼尽全力。毕竟已经和他约定好了,再怎么样也会让他来兜底。

金色的巨人凝聚出了实体。红色的光芒在他眼角蔓延而出,浑身的金色铠甲迸发出耀眼的光芒,手脚上的水晶也放出耀眼的光辉——

“————泽斯!蒂姆!光线————!!”

 


——泛着红光的碎裂星空被两位巨人彻底粉碎。他们的身姿随着空间的崩坏而溃散,如同潮水般流出时空狭缝,回到各自的宇宙之中。

奇了怪了,我怎么会做这样没头没尾的梦?

年轻的奥特战士悠悠醒转。5000岁的他好像已经昏了很久了,之前怎么了他也记不大清。可怜的泽塔,脑子里能记得的就只有梦里俩看起来很像奥特曼的家伙像是冲水一样,被冲出了某个空间……呃,这到底是个什么事?说到底,他为啥会昏过去?

好像是为了保护遥辉吧……算了,既然是为了保护搭档那就不用深究了,反正遥辉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存在了。

泽塔拍拍自己的脸颊,然后聚精会神,将意识汇聚,重新出现在自己的内部空间中。果不其然他想见的那个人正待在里面,兴奋之余他不由得向自己的搭档挥了挥手:“遥辉!你没事啊!”

身穿军械库衣服的青年转过身来。看来是真没事,年轻的奥特战士心情大好,一路小跑带小跳直接冲着自己人间体跑了过去。

“话说发生了啥……啊?”他的问题甚至还没来得及出口,“哎、不对、等等!为什么要突然揍我一拳啊?!遥辉?遥辉!!”

 



——与此同时,另一个宇宙里正在发生这样的事。

“干啊……真的超级痛啊……”
如果不是拿了艾斯的披风被他当成床垫垫在身下的话,他就要被这石头地板戳得晕过去了。泽塔不由得后悔起来:自己刚刚是不是有点太过拼命了?早知道让那两个年轻人多出点力了,反正年轻不怕痛,恢复力也要比自己强,而且还是两个人!
造孽啊造孽,他支着自己爬起来,在地上呆坐了好一会儿以便自己回过神来。等到气喘匀了,头也没那么混乱了,他打开了一直紧握着什么东西的右手。
时空撕裂怪兽因塔戈尔的徽章在他手里化作了灰烬。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的话,泽塔还是想给自己辩解一下的:因塔戈尔并不是他放出来的东西,他真的是与这只怪兽偶遇。不过,他确实想要利用因塔戈尔……但要这么说的话,他的罪孽可多了去了,布鲁顿、格力扎、乃至于诺亚的伊吉斯圣盾,全进过他的小算盘,尽管一个也没变现过……区区一个因塔戈尔……哎,事到如今还数的清吗。
不,或许还真数的清吧。泽塔看着那堆灰烬。至少他的小算盘从此以后不会再增加了。
他确确实实见到了,那位名为夏川遥辉的,自己在一万五千年前就已经失去的青年。
那会儿遭遇的是宇宙鲛盖内伽古呢,还是歼灭机甲兽德斯特鲁多斯呢,他其实都记不太清了。就连失去夏川遥辉时究竟是什么场景、有多么悲伤,他也记不住了。一万五千年,能留到今天的,只有那根深蒂固的遗憾而已。
他也无意去谴责自己的健忘甚至冷血,他曾经被这段记忆折磨了几百年才走出来,现在也不打算回去。再说了能记住一万五千年的事的家伙,那已经不是人也不是奥特曼,而是宇宙记忆、阿卡夏记录级别的东西了。只是一有机会的时候,他就会止不住地去想——如果,真的就是如果——如果能救下那个夏川遥辉的话,他一定会拼尽全力去争取一次吧。
当然咯,他自然是没那个机会去穿越时空的,再说了什么利用布鲁顿格力扎之类的,太过危险了想都别想。时间来到现在,即便他能回到过去也不一定敢改变历史,毕竟他要面对的可能是接下来一万五千年的历史都要发生改变的现实。
……但,拯救一下那个“夏川遥辉还活着”的时空的,那个青年的命运,他还是做得到的。
并且他也顺利的完成了这项任务。
“只是说这方面的话,我还是挺感谢你能给我这个机会的,时空撕裂怪兽因塔戈尔。”
这算是给这个宇宙的、经历了成堆的破事、遭遇了如此不幸的自己的一点幸运吧,泽塔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他挥挥手,让那堆灰烬随着风散去,化为宇宙的尘埃。
谢谢你,让我那挥之不去的梦境,终于得以安心沉眠。
“……如果艾斯哥哥和赛罗师父也在这里的话,一定也会这么想的吧。”
他抬头望向星空。
不知道那个时空的他们会怎样。不过泽塔衷心地期望他们别和自己一样,打个仗次次都抽中下下签……可以的话,那边的奥特兄弟和赛罗师父也别像自己这边一样,只留个披风留给自己垫几百年几千年的床板。但是不论如何,他的使命还要继续。历史已经翻篇,逝去的人不能再被唤回,战争还没结束,最后的勇者还不打算在此停下脚步,即便道路上满是苦难与伤痛,荆棘相伴。
——不过,当他回头望去的时候,那片宁静祥和的宇宙就会与他同在,带着希望、未来、无限的可能性,以及奇迹。
于是他得以平静地放下过去,面对明天。即便带着泪痕、伤痛与苦难,但是——
“——要加油啊。”
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话消散在空中。
他从地上站起,胸前Z字的光辉重新闪耀,划破星河,直至宇宙。

 

 

 





题外话:平行宇宙的泽塔拿的幸运E剧本是

路线是夏川遥辉在某场战斗中死去,但是他自己还活着。然后路线推进到银河格斗3,假设光之国在和The Kingdom的战争发展到了能和奥特大战争比肩的级别,但是历经艰辛赢了的故事。尽管我没做详细设定但是艾斯和赛罗等人估计要不战死要不退役,总之没好事。

然后泽塔继承了艾斯的披风(遗物),继续在星间保护宇宙的和平。直到他两万岁,遇到了时空撕裂怪兽因塔戈尔,卷入这次事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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